導讀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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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肖恩·霍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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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_想象界

P36-37_鏡子階段

… 并且这种自爱先于对他的爱(见:Thurswell 2000:第5章)。在6个月至18个月之间,婴儿开始认出其自身在镜子中的形象(这并非意指一面真正的镜子,而是意指任何反射性的表面,例如:母亲的面庞),而且该过程通常也都伴随着快乐。孩子迷恋其自体 的形象,并试图去控制且摆弄这个形象。尽管孩子最初混淆了自己的形象与现实,不过,它很快就会认识到此一形象具有其自体的性质,并最终接受该形象就是其自体 的形象——亦即:其自身的映像。

对于自己的身体,孩子尚不具备充分的运动控制能力。虽然婴儿仍然会感到自己的身体是四分五裂的,是支离破碎和尚未统一的,但是这个形象却会给它提供一种统一和完整的感觉。因此,镜子阶段便预期了婴儿对自身身体的掌控,并与婴儿所体验到的那些支离破碎的感觉形成了对比。

此处的重点即在于婴儿“认同”(identifies)了这个镜像。这个形象就是它自己。这种认同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倘若没有它——并且倘若没有它所建立的这种掌控的预期——那么婴儿便永远也无法抵达将其自体知觉为一个整体或完整存在的阶段。然而,这一形象同时又是“异化性”(alienating)的,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它变得与自体相混淆。实际上,这个形象最终取代了自体的位置。

在拉康看来,自我便出现在这个异化并迷恋自体形象的时刻 … 它是一种想象的功能。在此,拉康反对的是自我心理学及其给自我赋予凌驾在无意识过程之上的优先性,乃至把自我(ego)等同于自体(self)的倾向。拉康坚持认为,自我是被建立在整体性与主人性的虚幻形象的基础之上的,而且正是自我的功能在维持着这一致性与主人性的幻象。换句话说,自我的功能即是一种“误认”(mis-recognition)¹的功能;它拒绝接受破碎与异化的真相。

P38_鏡子、屏幕與觀眾

根据鲍德里的观点,一部特定电影的内涵或意义并不在于其所呈现的故事内容,而是相反在于电影观众的整体组织。

摄影机便同时定位了知觉的对象(亦即:屏幕上的形象)与知觉的主体(亦即:电影观众)。在此双重意义上说,电影装置便使我们处在了电影观众的位置上,同时它还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引导着我们的目光。然而,电影给我们呈现的并非一个孤立的形象,而是一组形象的序列 … 投影仪与屏幕的功能,即在于使那组形象序列恢复必要的运动连续感,以便我们从中把意义建构出来。根据鲍德里的说法,正是主体,亦即电影观众,为了使那些不连续的形象变得像一个整体序列那样具有意义,从而才导致了在其面前显示的那些形象序列之间的必要联系与联结。因此,连续性是主体的一种属性,它是主体与银幕形象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与电影情节之间的关系。

电影认同(cinematic identification)得以发生的前提条件,也同样是想象界与镜子阶段得以发生的两个前提条件,亦即:运动能力的滞后以及视觉功能的优先。

P43_鏡子、屏幕與觀眾

至于电影的原初认同,则不是认同于某种“被看到”(seen)的东西(就像在镜子阶段中那样),而是认同于某种“观看”(seeing)的东西,正如麦茨所言,那是“一个纯粹的、全视的且不可见的主体”(1982:97) … 从本质上讲,电影观众就是偷窥狂,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偷窥狂。


第二章_象徵界

P61_象徵秩序

拉康曾把象征秩序构想成一个总体化的概念(totalizing concept),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它标记了人类世界的界限。我们是在语言中诞生的——他者的欲望即是通过这种语言而获得表达的,而我们也被迫通过这种语言来表达我们自己的欲望。因此,我们都受困于拉康所谓的那一“辞说环路”(circuit of discourse) …

P63_象徵秩序

拉康的首要关注在于弗洛伊德的“强迫性重复”(repetition compulsion)概念,亦即:明显不顾快乐原则而重复不快乐经验的强迫冲动。拉康把这一过程称作是“重复的 自动性”(repetition automatism),并将其联系于他的“能指链的坚持”(insistence of the signifying chain)概念。因而,拉康关于《失窃的信》的研讨班是在阐释这一论题,即:能指链的坚持,以及能指对主体的决定作用。

P68_《失竊的信》

主体并不“存在”(exist)于能指链的外部,而是“坚持”(in-sist)于能指链的内部。因为每个人对于所发生事情的完整意义都是无意识的,所以这封信便是沿着能指链而移动的一个漂浮的能指(floating signifier)。


第三章_俄狄浦斯情結與陽具的意義

P71-72_俄狄浦斯情結

最具争议的是,弗洛伊德坚持声称,俄狄浦斯情结是一种普遍的超历史(trans-historical)与超文化(trans-cultural)的现象:

俄狄浦斯情结是众多神经症的核心情结,并且构成了这些神经症内容的基本成分。它代表着幼儿性欲的高峰,并经由其后作用,对成人性欲施加着一种决定性的影响。这个星球上的每个新生儿,皆面临着掌握俄狄浦斯情结的任务;凡是未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会沦为神经症的牺牲品。(Freud 1991d[1905]:149)

… 才开始对该情结发展出一套他自己独特的“结构”模型。对于拉康而言,俄狄浦斯情结首先是一个象征的结构。虽然两个人同居或者结婚往往都是出于一些非常个人和私密的原因,但是这种关系同时也存在着一个更加宽泛的社会性或象征性的面向 … 在我们的社会中,规定着我们的象征关系与无意识关系的原初结构,即是俄狄浦斯情结。

更确切地说,俄狄浦斯情结代表着一个三元结构,它打破了在想象界中被建立于母亲与孩子之间的二元关系,不过,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那样,想象界从来都不完全是一个纯粹的二元结构——始终存在着一个有关的第三元素。婴儿最初期经验的特征,在于对母亲的绝对依赖,因为母亲满足了孩子对喂食、照料和抚育的需要。然而,孩子同时也面对着母亲-他者(m-other)的欲望之谜——我在大他者的欲望中是什么呢?孩子就这一问题想出的种种答案,对于俄狄浦斯情结的消解将是至关重要的。

P74-75_想象的陽具

正如我们在上面看到的,孩子渐渐地开始认识到自己与母亲的欲望并非同一,或者说它并非母亲欲望的唯一对象,因为母亲的欲望总是指向别的地方。因此,孩子便会试图再次成为母亲欲望的对象,以期回到与母亲幸福融合的原初状态。母亲与孩子之间的纯粹二元关系,于是就变成了孩子、母亲与其欲望对象之间的一种三元关系。拉康把这个第三项称作想象的阳具(imaginary phallus)。想象的阳具是孩子为了使自己成为母亲欲望的对象而“假定”(assume)某人所必须具有的东西,因为母亲的欲望常常都指向着父亲,所以它便假定是父亲拥有着阳具。由于孩子试图满足母亲的欲望,于是它便会认同于其假定的母亲丧失的对象,并试图为了母亲而成为那个对象。

P75-76_象徵的陽具

正是经由“父亲的名义”的介入,孩子与母亲之间的想象联结才被打破。父亲被假定拥有孩子所缺失的某种东西,而这恰恰是母亲所欲望的东西。然而,这里重要的是不能把父亲的名义与实际的父亲相混淆。父亲的名义是一种象征的功能,它闯入了孩子的虚幻世界,从而打破了母亲与孩子之间的想象二元关系。孩子假定父亲是满足母亲的欲望并且拥有阳具的那个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拉康认为,俄狄浦斯情结便涉及了一个替代的元素,也就是说,一个能指(父亲的 名义)对另一能指(母亲的欲望)的替代。正是经由这一替代的起始作用,意指过程才得以开启,而孩子也作为一个缺失的主体登陆了象征秩序。

不同于任何其他的能指,它是缺位的能指,而其本身也并不作为某种事物(亦即作为一个对象或者身体器官)而“存在”。


第四章_無意識的主體

P66_無意識的形成

下面,我们就来考察拉康就无意识而提出的三个明确的定义:

  • 无意识作为某种缺口或断裂
  • 无意识作为语言那样的结构
  • 无意识作为大他者的辞说